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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大招生网2011年10月10日快讯: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人民网视频访谈。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上海交通大学校长张杰院士。我们先请张校长和网友们打个招呼。
张杰:主持人好,观众朋友好,各位网友好。
主持人:张校长将为我们解读“大学的本质”和关于人才培养的一些问题。先就“大学的本质”引出一个小的话题,在今年开学典礼上,张校长面对新生说了一段关于大学本质的话,我很希望能听到您对大学本质的理解。
张杰:谢谢主持人。大学是人生中最为关键的旅程,她是自由探索、追求真理的知识殿堂,也是挖掘潜力、展示自我的人生舞台,她还是陶冶情操、磨练意志的精神家园。大学期间,要在不断认识自我的基础上,不断修正自我。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大学本质,归纳起来可以用八个字来进行概括,那就是“求真、创新、育人、引领”。
主持人:听您说了这八个字,我们可以想象一下,我不知道您最理想的大学是怎样的?能不能给网友一个描述呢?
张杰:理想的大学应该具有非常厚重的文化积淀,在大学精神和人文情怀的熏陶下,大学里不断进行着人类最深邃的思考和学术追求,使得大学成为人类理想的存在和道德的制高点。
主持人:您看着这一批批的学生走进校园,您最期望他们在这大学四年当中在交大学到一些什么内容?
张杰:交通大学的使命从创立之时起就是“储才兴邦”,后来唐文治老校长提出交大的使命是造就领袖人才。面对新时代的要求,交通大学的使命是为世界、为民族培养造就创新型领袖人才。所以,在交通大学,我们能够带给学生的,第一方面是对真理的追求、探索,这也是社会赋予大学的责任。第二方面,是创新能力。创新能力是我们这个社会最需要的,因为中国正在经历着从制造业为主的经济向知识型经济的转型,这一过程当中需要大批具有创新能力的人才,所以这是交通大学培养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第三方面,大学也是学生人格养成的非常关键的时期,所以在交通大学,我们一直是把感恩和责任作为学生教育的非常重要的两个要素。第四个方面就是要引领,即大学的定位还要引领社会和文化的发展。这就是我刚才讲的“大学的本质”八个字。
主持人:也就是说,对于交大学生,是大学伴随着你、陪伴着你一起成长的这样一个概念吗?
张杰:对。你总结得非常好。因为大学主要是给每位学生提供一个人生成长的环境、氛围。在这个充满学术追求的环境、氛围中,学生可以与教师一起自由地探索真理,追求他们的人生梦想。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大学把一群极具创新思维的教师和一群极具创新潜质的学生聚集在一起,让他们的创造力互相激励,从而产生使学生终身受益的创新能力和智慧!这也是交通大学对于大学本质的一个追求。
主持人:作为一位校长,您觉得会怎么陪伴这些学生成长呢?您能不能也给这些新生支支招?
张杰:交通大学有这样一个教育理念,“以学生为中心”,即学校的中心工作要围绕每一位学生的终身成长而努力。在交通大学,最重要的就是尊重每一位学生,尊重他们的选择,尊重他们的人生追求。交通大学致力于建设一个让教师与学生的创造力互相激励的环境,这是“以学生为中心”理念的核心。我们以前曾经把大学定位为知识传授的地方,但单纯这样的定位对于现代社会对人才的要求来说,已经不能够满足需要了。原因是在于,随着知识更新速度的进一步加快,知识老化的速度也在加快;另外,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知识获取的方式也有了根本的变化。对于知识,我们强调探究,主要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探究。“知识探究”是交大育人理念的基础,“能力建设”是育人理念的核心。能力建设主要包括四方面的能力,一是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的能力,二是系统解决问题的能力,三是知识整合的能力,四是跨文化沟通和交流的能力。人格养成是育人理念的根本,因为大学是学生人生观、价值观定型前最后的成长阶段,是人格养成的最重要阶段。所以我们把知识探究、能力建设和人格养成作为我们“三位一体”的育人理念,这是交通大学现在正在全力推进的。
主持人:我们也了解到,上海交通大学刚刚迎接了她115周岁的生日,我不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样的心情?
张杰:交通大学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两所大学之一,成立于1896年,正值甲午海战清军战败,当时清朝的一些有识之士,包括我校的创始人盛宣怀先生上书朝廷,提出“自强首在储才,储才必先兴学”,成立了交通大学的前身-南洋公学。从成立之日起,交通大学就以国家的发展、民族的振兴作为我们的使命和责任。交通大学是一个使命感、责任感非常强的大学。在过去115年的时间里面,交通大学牢记自己的使命,为民族复兴为世界发展培养了20多万各领域的杰出人才,江泽民学长、钱学森学长以及千千万万优秀的交大人都是我们的骄傲。面向未来,我们更加坚定了这样的信念:要为祖国的富强、民族的振兴培养更多的创新型领袖人才。
主持人:刚才我听您讲的最多的是创新,还有就是培养领袖人才。如何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者已经有这方面的工作了?
张杰:这是交通大学在过去几年时间里一直在思考和实践的问题。应该承认,我国的培养系统长于知识的传承,而在创新能力的培养方面稍有欠缺。原因在于,我们这样的培养系统里,没有系统地培养学生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的能力,而这个能力是创新能力建设的最核心、最关键的部分。试想一个人连问题都没有看到,当然不可能有创新能力。所以在交通大学实施“三位一体”的育人理念的核心是围绕着创新能力的建设展开的,而创新能力建设的第一环节就是要培养学生的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的能力。
主持人:引发这样一个发现问题和提出问题的概念之后,可能会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诞生了,我们理想中的领袖人才、创新人才是怎样的模型?有没有这样一个模型在这里摆着,说怎样的人才是创新人才,怎样的人才是领袖人才呢?
张杰:我想每一个人才,假如他可以被称作领袖人才,大概都有一个共性,就是他们身上都闪烁了人格或者人性的光芒,他们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具有强大的感召力,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作一个领袖人才。领袖人才不仅是要在专业领域做得非常好,还需要有一个长期的培养过程,有一个长期的人格养成过程。所以,这一点也是我们校训的核心,即感恩和责任。在交通大学非常注重人格养成的教育。
主持人:怎么样才能发现这些学生具不具备这种人格,或者怎么发现他的人格特征?我们学校有这样一个发现机制吗?
张杰:我给主持人讲一个发生在交大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自己十分感动。我们学校有150多个学生社团,绝大多数的学生社团都是以社会实践、到社会上做公益活动为主要宗旨。其中有一个社团叫做临终关怀协会,临终关怀协会有很多会员,这些会员每个周末都到敬老院里去照顾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我跟这个社团中一位成员聊天,我说:“你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去敬老院照顾这些老人,你们觉得究竟是付出的多还是获得的多?”这位学生非常坚定地告诉我说,“获得的多!”当时我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你获得的多?”他说:“当你为这些无儿无女的老人擦去嘴角的口水,或者擦去眼角的分泌物时,你会发现老人漠然冷淡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暖了,忽然变得湿润了。在一刹那间,我突然有了一种对感恩的理解,理解了给予和获得的关系。”他发现真正理解了或者开始懂得人和社会的关系:人和社会的关系其实是应该从给予开始,接下来可能才是收获。所以这件事情给我的感触很深,我认为人格养成教育的重要组成是参与社会实践和公益活动,在这个过程中才能够得到完好的养成教育。后来我们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就是我们的人格养成教育,要由社会来评价。所以我们现在与很多学生们服务或者实践的社会组织有一个长期的沟通交流,他们把学生在人格养成过程当中的点滴表现记录下来,这些记录我觉得对于学生终身的发展,对于学生终身的人格养成会起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我在查阅学校资料的时候了解到,上海交通大学是50所首批就业示范院校之一。我们想了解一下,交通大学是怎么做的呢?
张杰:对上海交大的学生来说,就业从来就不是问题。就像刚才你讲的,交通大学的就业率这么多年都是在中国的高校里面名列前茅的。有一个统计数据,交大学生毕业的时候,平均每人有四份好工作的“offer”,对他们来讲有很多的选择,所以,在交大谈就业是关注他们的就业方向。我在2007年曾经与当年毕业的学生们有过一个交谈,那次交谈应该说是让我对“交通大学要培养什么人”以及“鼓励他们养成怎样的就业观”产生了更深刻的思考。当时我问一群2007年将要毕业的学生,你们当年为什么报考交通大学?他们非常骄傲地告诉我说,考上海交大有三个好处:第一个好处,就业率高,不用担心找工作;第二个好处,交大多数的学生毕业进外企,收入好,等于捧上了金饭碗;第三个好处,交大学生毕了业,多数留在上海,地点好。就业率高、收入高、地点好,这样的学校当然得去报考。
我告诉他们说,“我听到你们这样的一个说法,感到很沉重。”学生们表示非常意外,说他们讲的都是实际的情况,怎么校长会感到心情沉重。我说,在校长看来:第一,大学毕业的就业率高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交大的毕业生工作选择多,在面对就业市场这么多好工作的诱惑下,交大学生选择进一步深造、进一步学术追求的比例低了,这将妨碍他们十年以后的发展潜力,妨碍他们进一步成长为领袖人才。第二,我们的学生毕业以后多数都进外企,我不反对一部分学生进外企,但是当年创立这所学校的目的,是为了民族的振兴,假如我们所有的学生全进了外企,作为校长的我会感到不安的。第三,我们的学生毕了业都留在上海,我觉得也让我感到很忧虑。我们虽然名字叫上海交通大学,但是谁也知道这是在上海的交通大学,假如我们的学生毕业都留上海,最后我们就真变成上海的交通大学,变成一个地域性的大学,这显然也不是交通大学所希望的。所以从2007年开始,学校各部门在就业方面系统地做了大量的工作,学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非常高兴地看到,我们学校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就业方面的趋势变得越来越好。比如2011届的学生里面有43%的学生都选择了到国家的重点单位和关键行业就业,到比较艰苦的地方去就业,这个比例,我认为是一个比较健康的比例。选择继续深造的比例也比以前提高了十多个百分点。所以,交通大学学生的就业观越来越健康,我们的希望让交通大学的学生在就业选择的时候,能够选择那些为我们的民族振兴发挥更大作用的岗位,最终希望交通大学能够给国家培养出更多的创新型领袖人才,为民族复兴做出更大的贡献。
主持人:我不知道您学校在文科的培养方面有哪些举措?
张杰:提到文科建设方面,我想先谈一下我们的校名,“交通”这两个字源自《易经》泰卦,“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
南洋公学1896年成立时的定位是“培养政学人才”。可以说我们国家最早的政治、经济、法律的人才,包括黄炎培、邹韬奋、蔡锷等都是早年的南洋公学培养出来的。我们认为,今天的交通大学在民族复兴过程中,也要在人文和社会科学方面要做出我们独特的不可或缺的贡献。因为中国面向未来的发展,以及我们的经济转型,可能最大的瓶颈并不在理工科方面,而是在人文和社科的研究方面。在这个过程当中,交通大学应该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
主持人:现在有很多高校可能更多地会与政府或者企业推动校企合作,或者是推动产学研一体,上海交大和这些企业或者政府合作的时候,有哪些新的举措呢?
张杰:我们首先要从大学,就是我们这个知识的传递、传播,以及知识向社会、向企业辐射和转移开始说起。产学研的两头是产和研,而研的核心价值观是创新,而产的核心词或者关键词是利润。一般情况下,创新和利润没有办法直接挂起钩来。这就是为什么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大学产学研这个链条都不太通畅的主要原因。针对这样的一个考虑,在上海市的支持下,我们在2009年新成立了产业技术研究院,我们希望以共有的技术为主要研究内容,而且我们希望直接用社会和市场建立起创新和利润之间的桥梁。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初步的探索结果。与此同时,我们还和五十几家中国最大的骨干企业建立起了产学研联盟。另外,还和世界五百强里的前几十位的大公司都建立起了产学研联盟,以及我们学生的实践培养基地。除了这些以外,我们还在周边的城市和上海的地方经济建设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比如今年上半年,我们在无锡成立了无锡研究院,目的就是要支撑当地物联网发展的基础研究和关键技术研究。这些都取得了初步的成果,在这些过程当中,我们的学生也得到了锻炼,学校的实践教育得到了加强。
主持人:我接下来想请教您的也就是关于学生在产学研合作中直接受益在什么地方?
张杰:最大的受益是给了学生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了解社会。另外一个方面,在参加这种社会实践的过程当中,除了我刚才讲到的他们的人格养成教育会得到完善以外,他们在课本上学的一些知识,通过社会的实践才真正地可以变成能力,因为刚才我讲到,三位一体的核心是能力建设,而能力建设,实践这个环节是非常重要的。老交大的办学传统和理念中,重实践就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认为重实践的教育方式对于领袖型人才的培养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主持人:我们把剩下的时间留给网友。我从人民微博和强国论坛、包括我们的教育频道论坛搜集了一些相关的问题,来请教张校长。
第一个问题是,张校长你好,从之前的学校挑学生,到现在的学生去选学校,越来越多的学生可以选择不同的方式去接受高等教育,您觉得目前高校应该如何去应对这种发展趋势?
张杰:我想最大的关键是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自己独特的育人理念,只要我们每个学校把自己的育人理念和我们的培养特色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我相信每个学校都会招到最理想的生源。所以对这个现象我一点也不担心。
主持人:下面的问题可能和现在的热点比较贴近,也就是交通大学的教育改革试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开始实施的举措?
张杰:我们集中做了这么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从2006年开始,交大与美国密西根大学联合成立了密西根学院,这是国际化办学的教育改革试点。在密西根学院授课的,从上海交通大学以及密西根大学的最好的老师。同时课程体系、教学大纲是我们两个学校的老师经过认真研究中国学生的特点以及美国的最新的课程体系后制定的。所以,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面,密西根学院已经培养出来了非常好的学生。
以2010年为例,密西根学院培养出了第一批学生,在第一批学生里面,我们送了120个学生到密西根大学接受毕业评估。评估的结果里面,98%以上的学生都被评估为密西根大学毕业生中前1%的水平,这件事情对密西根大学来讲,也是一个很大的震动。他们发现中国的大学培养出的学生质量其实是非常高的。这件事情我们还在继续做,而且把这件事情继续深入到了我们和密西根大学的合作研究,在合作研究过程当中,我们进一步培养更高水平的学生。这是一方面的改革。
第二方面的改革试点是从2008年开始,我们对理科的拔尖人才开始进行教育改革的试点。成立了致远学院,它有这么几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在所有的学科当中,我们认为数学和物理是培养科学人才最根本的两类学科,所以我们把数学和物理进行了重新整合,整合了以后,在一二年级的时候,给学生打一个非常坚实的数理基础,数学给学生培养的是逻辑思维能力,物理给学生培养的是把握大局、快速从错综复杂的事物当中掌握规律的能力。所以数理能力对于学生科学素养的建立非常重要。第二个特点是我们把学生选择专业的时间推迟,因为如果让他们一年级的时候就做专业的选择,学生很难做出终身满意的选择,所以致远学院的学生到三年级再选专业。第三个特点,致远学院是小班授课,而且有大量的世界一流师资进来,和他们一起来做合作的研究。第四个方面,每个致远学院的学生都有导师。经过一系列的改革,致远学院的学生现在得到了社会各个方面,尤其是得到了世界上知名学者的高度认同。
在工科方面我们推出了卓越工程师教育教学改革,核心就是我刚才讲到的,在我们的工科教育里面,大幅度地加大了实践的课程。另外,我们现在逐渐推出卓越医师培养的教学改革和农学方面与美国康奈尔大学合作的国际化培养试点。通过这一系列的试点,交通大学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参加了教学改革试点,我们有决心也有信心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面,把我们教育改革的成果惠及所有的交大学生,最终为国家培养更多的领袖型人才。
主持人:现在越来越多的学生放弃了高考,选择了出国留学这样一个模式。国家也采取了很多自主招生的政策。第一是保护我们的学生过多的人才流失;另外也是对各个高校做出了独木桥之外的另一个出路。尽管这样,每年出去留学的学生数量还是在上升。像这种情况下,您觉得这是否折射出高校的质量问题呢?
张杰:谢谢你这个提问。我倒不认为是这样一个结论,我认为这反映了我们的学生对于他们未来成长的一种思索。应该是说,随着中国大踏步地融入国际社会,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与日俱增,需要我们培养的对人才具有国际化视野和多元文化的背景。所以,在这样的一个要求下,当然会有不少的学生选择直接去国外的大学读书,这是一个发展的必然。这并不说明这些学生就对国内的大学失望。我也再更正一下,自主招生并不是为了应对这个变化,自主招生实际是我们个性化培养创新型领袖人才的人才选拔方式,因为若完全通过高考这个体系来选拔的话,可能会有一部分有个性有特长的学生得不到交大的发展机会。
交通大学每年在在江浙沪三地通过自主招生面试预录取这个渠道选拔800名左右学生,自主招生的实质是尊重学生的个性,通过自主招生的方式把有创新潜质的学生选拔出来。所以,我想自主招生对于交通大学这样的学校来讲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可以让我们的创新型领袖人才的培养找到更加合适的对象。
当然另外也有一些人在问我,交通大学为什么不完全用自主招生的方式来招学生?我们认为我国毕竟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还有不少贫困地区贫困家庭的孩子,这些孩子也应该有权利进入交通大学学习。因此每年我们都在高考招生时有意留了一个确定的百分比,用于从贫困地区、偏远地区招生,这是交通大学的职责所在。
主持人:您刚才说到困难家庭孩子的原因,我们这位网友也提到了一条,自主招生的出路在哪?靠读书才有出路的贫困子弟,他们是否会因为读完书,可能读完本科,继续读研究生才能找到工作,而放弃读大学。这个时候可能会产生两极分化,就是更加严重,因为他可能觉得贫困孩子读完本科出来反正找不到工作,现在面临的问题确实是这样,有很多人找不到梦寐以求,或者原先理想中的工作,而往往选择不读书了,或者高中毕业以后直接在家里干农活之类的。您觉得这种两极分化会不会加重呢?
张杰:听了这样一个问题以后,我其实感到蛮沉重的。我非常希望年轻的朋友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更加清晰的思考,对他们在国家的快速发展中的未来有一个更加准确的定位,同时还要更加自信。现在的社会对人才的要求,当然是越来越高了。但是中国的快速发展,需要越来越多的高水平创新型人才。而这样的创新型人才,假如没有通过非常好的大学教育,甚至研究生教育的话,其实这种能力是不会具有的。所以我非常希望这些学生在更加对自己的未来进行认真思考和规划以后、明确自己在中国快速发展中的定位,做出自己的对未来的选择。
另外一方面,对于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也不必担心来交大上学的经济负担问题。交通大学是一个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大学,我们通过筹款和社会捐赠,建立了非常完善的资助体系。可以说所有困难家庭的孩子在交通大学上学都有助学金,我们都会给他提供勤工助学的机会,在这个方面,我可以讲另外一个故事。
我们有一个学生,他来自四川的山区,他在来交通大学上学之前,都没有见过火车。就是这样一个学生考入交通大学以后,在报到的时候,“绿色通道”负责帮困的老师就告诉他,学校已经了解到了他的家庭困难情况,可以安排他参加勤工助学。他说他有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是他村里面的乡亲们知道他来上学凑给他的,他说我这两千块钱可以不用动了,我可以把这两千块钱寄回去,让更多的孩子受到教育。半年以后,他发现他的功课可以跟得上,他可以在上课之余打更多的工,最多的时候他打了六份工,除了支持自己上学的同时,他还用他打工省下的钱支持着家乡的其他孩子也接受更多教育。他还在交大成立了一个打工支持贫困家庭孩子上学的学生社团-思源爱心社,一批学生与他一起打工,而他们打工就是为了支持更多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支持更多的孩子来交大上学。所以我想传递给那些家庭困难的孩子一个信息,交通大学张开双臂欢迎你们,你们来交大的学习生活不会有经济方面的后顾之忧,同时你一定要相信,加入了交通大学,通过努力你就会成长为中国未来发展非常需要的创新型领袖人才。
主持人:在节目最后,请您用几句话概括一下今天访谈的感受。
张杰:非常感谢人民网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和更多的网友沟通交流,向更多的网友介绍交通大学的育人理念。我是上海交通大学第39任校长,作为校长,我也有一个梦想:我非常希望交通大学培养出的学生,都能够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自己独特的贡献,成为创新型领袖人才。很多年以后,当他们驻足回顾时,能够由衷地感叹:交大是改变了我一生的地方。假如他们有这样的感叹的话,作为校长,我的梦想就实现了。谢谢。
主持人:谢谢您。很高兴张校长能做客我们的访谈室。再见!
张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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